诗文库 正文
南华真经后序 南宋 · 林经德
出处:全宋文卷八○二二、《句解南华真经》卷首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六六、《南华真经口义》(正统道藏本)
《南华》一书,今古之奇笔也。然尊之者或流于清虚,讥之者或疑其怪诞,虽文字之妙不容泯没,而笺传不明,为书之累久矣。余少侍乐轩陈先生,闻其馀绪之论,颇知好之,而未能尽通其章句。其后与竹溪共游两学,时取而共读之,喜其剖析之明,而离合不常,所闻无几,然而好之益盛矣。既成进士南归,闲居之日久,遂得究力于诸经,其于此书也愈读愈好而愈疑之。盖此书之所以难通者,字义多异于吾书,言论或违于先圣。旨趣之不可诘,如凭虚象罔而赤手搏蛟螭;会归之不可定,如穷三江而昧支流,溯九河而迷故道。每一开卷,未尝不跃然以喜,亦未尝不惕然以惑。戊午,访竹溪于溪上,因语而及之。溪忽谓我曰:「余尝欲为南华老仙洗去郭、向之陋,而逐食转移,未有闭户著书之日。忧患废退以来,遂以此纾忧而娱老,今书幸成」。余喜而就求之,归而亟读之,则见其条分而缕析,支断而节解,章无虚句,句无虚字,纵横捭阖,鼓舞变化,若无津涯,而字字句句各有著落。恍然如酲得醒,如絷得释,然后知其自立于一家而不可拘以字义,虽纵横于幽眇而不遗于世事,非不知圣贤之可尊而耻于尚同,非不知诡谲之为过而主于抗俗。今人古人,信诵虽异,要皆徒窥其藩而未达其奥也。朅来试邑,虽簿书填委,日力窘束,而清旦之初,吏围未合,必张灯讽诵之,或竟一篇,或终一卷,手舞足蹈,如见其人。于是作而言曰:《南华》之书,斯世所不可无,竹溪之解,亦《南华》所不可无者也。盖竹溪之学得于乐轩,乐轩得之网山,网山得之老艾,历三世之传而无旁出者。竹溪既尽其师之传,又蒐猎释老诸书于六经子史之外,故能究此老之隐微,尽此老之机解。使南华而可作,必以竹溪为知我者也。读此书者,今可以无憾矣!吾邑虽陋,以其好之笃,又欲广其传,缩节裘饪,幸而集事,因识其所以好所以得所以喜者如此。竹溪林氏名希逸,字肃翁,尝为文字官矣,今以宝谟直主玉局观,鬳斋其书室也。其诸文颇似庄子,此书以「口义」名者,谓其不为文杂俚俗而直述之也。景定改元中和节,宣教郎、知邵武军建宁县林经德序。
徐择斋文集序 宋 · 余谦一
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一○、《莆阳文辑》卷三
往岁,莆有后村刘公,福有竹溪林公,泉南有择斋徐公、阳岩洪公,皆吾闽文章宗匠。竹溪、后村集既板行,家藏而人诵之矣。阳岩、择斋后卒,不幸与坏劫会,嗣子门生,伏匿奔踣不暇,遗集久之莫克会稡,有志于斯文者叹息焉。一日,择斋之子筹老奉先集以授门人余谦一,俾为之序。开编伏读,则公年耆老、官显荣之日所作。盖公平生藁就辄弃,嗣子少长,始从旁抄录得之,兹特太山之毫芒耳。谦一既喜于成编,而又惧不敢当序笔,辞不获,乃稽首而言曰:昔之人论著多矣,少壮之气锐,而老则衰;穷苦之辞工,而贵则堕。吕紫薇、周平园犹未免此病,而公年益老,官益高,作为文章,略无一毫颓堕衰竭之态。此其故何哉?盖不以老壮穷达为进退者,气实为之。天地间有所谓至刚至大者,是为浩然之气。故孟氏之学,以养气为先。是气也,贲、育失其勇,仪、秦失其卞,良、平失其智。眉山苏氏,亦以是称昌黎公,然后知孟子、韩子之文纯粹明白,汪洋而大肆者,气之所充也。岂特韩、孟为然,苏氏之文亦然。故欲论公之文者,不于其文而于其气。公为人刚方严峻,一介不以取予人,意所不可,虽当路有权势者,不肯以辞色假借之。开口论时事,若不知有讳忌,以故惮黯疾固者多,入辄斥,召辄寝,所谓谏书、讲卷、纶言、史笔,皆公所宜擅,曾不得一出其所长。山林岁月之外,麾节弓鈇,竟展转外服以老。德祐初元,尝以第一人起之,而公老且病矣。昔人之言曰:「气盛则言之长短、声之高下皆宜」。今观公之论著,诗则声之高下者也,文则言之长短者也。文与诗,大抵尚妥律不尚奇怪,尚典雅不尚纤巧。阳岩每称仲晦之文,最宜台阁,人以为知言。公于书无所不读,料饱而思敏,每下笔,娓娓千百语不能休。视之若不经意,实则椠生墨客冥搜苦索,有所不能加。西山真公之守泉也,公以翰墨受知,遂付以斯文之事,渊源所渐,有本固如是夫!因窃叹西山为南渡欧、苏,门人经指授者多以文名于世,四十年来凋零殆尽,岿然灵光,独东涧与公耳。二公殁,文章之统纪遂绝,而奎运终焉。乌乎!斯文兴废,岂非天邪?读斯编者,将必掩卷而流涕矣。
按:《莆阳文献》卷九,万历刻本。
未谷得宋铸铜章曰山谷诗孙以赠仲则诸公同赋 清 · 翁方纲
押震韵 出处:复初斋诗集卷二十
涪翁二十七世孙,祖居分宁孙武进。
百不一能已不俗,况复能诗能铸印。
诗非双井乃太白,印出六书师许慎。
六书益友冬卉子,一札囊封昨频讯。
只须黄子诗先就,不患瑶华笔难润。
紫微玉父支派系,善权如可馀分闰。
淳祐袁州太守贤,咸淳绍谷家风振(叶水心志黄子耕墓云:「子耕诗非子耕所能,是鲁直遗墨散落、收拾未尽尔。」林鬳斋跋黄绍谷集云:「绍谷为涪翁直下孙,决无忝于翁也。」)。
敢问黄子奚所安,勿俾此印名空徇。
豫章千年拔地起,任史三注登峰峻。
松风梦断笙鹤来,石牛洞响雷霆震。
我拜先生小像前,苍茫万古来驰信。
后来江左秀此人,眼光针芥非虚认。
孤寒何忌贫何病,梧桐百尺冈千仞。
不独玄晖继阿章,古刻摩挲追宝晋。
回林学士希逸书(号竹溪) 宋末元初 · 文天祥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○六
某夙有幸,获与介弟为寅恭,因之有以询居处著作之万一。不戚戚得丧,而言语文章足以诏今传后,竹溪先生何憾哉!一日之赫赫者多矣,千载而赫赫者几人?为一日计者无千载也,决矣(云云。《文山全集》卷六。)。
云云:原无,据韩本、鄢本补。
跋李敬则樵唱藁 宋末元初 · 文天祥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一六、《文山全集》卷一○、文山题跋
三百五篇之诗,间出于田夫野叟之作,当时樵者固多能诗。自晋唐来,诗始为一道,而作者有数矣。今李敬则庄翁于诗太用工力,然犹不敢自以为杰,谦而托诸樵。今樵安得此可人?其古樵之流亚欤!抑君尝从蔡觉轩学,庸斋复赠诗曰:「男儿不朽事,只在自身心」。君生武夷山下,此晦翁理窟。山林之日长,学问之功深,君非徒言语之樵也,身心之樵何幸从君讲之!
竹溪鬳斋十一藁续集原序 宋末元初 · 林同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七六、《竹溪鬳斋十一稿续集》卷首、《善本书室藏书志》卷三一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九一
鬳斋林先生之自玉堂翠帷求奉太夫人出临莆郡也,实淳祐戊申。后村先师时方辞宗正少卿之召,先皇以魏国年高,就畀宪节,即家建台。一时麾节照映之盛,真有壶山之所未有。宾僚乎其间者,盖莫不人自磨濯奋励,求以所讲习、所蕴蓄、所设施而于学问、于文章、于政事有可以表表自见者,爨下之音,囊中之颖,又夫孰无是心哉!既而台与郡各以郡之法曹掾为举首,掾则同之再从兄子敬也。莆于七闽为军垒,子敬于郡幕为底僚,一旦揵出腾上,受国士之知于二先生,是所谓空群于冀北、拔尤于河阳者,其荣且耀固万万。而始是臬台祢表已具,中以亲嫌为疑,虽重之魏国之命,有不能自决。惟一闻守侯合荐之说,乃定此造就之仁,终始之谊,子敬于鬳斋不无重惓惓焉。后村第一集六十卷之行也,亦子敬效程督其间。前五十卷则鬳斋在郡时,以却例卷资其费,及易镇延平,通守王公实绪成之。今后十卷卷末有子敬监雕名衔在焉,可考也。故子敬于欲以自表其惓惓焉者,则亦惟于鬳斋之若诗与文,思所以淑后学,诏来世,如鬳斋之于后村焉,且可与后村诸集相为不朽于穹壤之间,是固子敬之心也。而素食贫,多家居,愿有莫之遂,志亦莫之渝。其于前集、后集之行,亦惟知于颜、杨二君致其欢喜赞叹焉尔。归自括,家食又且十年,及通守三阳,咸淳戊辰秋抵官下,将一考,以书为同言:「吾此来得绾郡绂,薄有俸入,节缩裘饪,铢积寸累,或有可以足吾生平未足之志者,愿以《鬳斋集》为先,子其为我请《续集》于先生而行之,且毋以惮烦辞」。同敬诺。于是鬳斋方卷退处之怀、袖观之手,其年秋九月,上擢鬳斋长仙蓬,侍缉熙,明年春,再入禁林,掌词翰,盖是癸亥东归,一间七期矣。旧词臣真学士有不惟一堂之上,明良胥会,于所都俞者则然,下而九州四海人士,亦孰不曰是当行铺席也,是我家旧物也,顾非斯文之一泰、吾道之一春乎!鬳斋屡辞不获命,趋行之诏,联翩而下,行有日。至是而《续集》之入梓者为卷三十矣。昔人怀一饭之感,捐千金之报,以情不以物,以谊不为利也,况举之入云、嘘之上天乎!「寂寂谁从翟廷尉,滔滔去事霍将军」,此后村所以为世道感也,此同为子敬别《鬳斋续集》三十卷为一集之意也。鬳斋《前集》亦六十卷,《续集》宜视前,继自今赓殿阁之吟,陪毡厦之咨,云雾裁剪,日月献纳,必且至于手抄而腕脱者,当揭为文续集,以遂子敬兄之志云。是年为庚午,春为正月,元夕前一日,石塘林同谨书。
雪狮儿 前题 清 · 吴锡麒
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:有正味斋词集卷七
一肩香软,移来画里,无多家具。
小样麒麟,对客几番称汝。
妆台惯住。
莫便把、燕支匀注。
还留待、滴粉如霜,写他眉妩。
除却宣和旧谱。
笑外间依样,几人堪数。
两点危星,空照安身高树。
清琴罢鼓。
问卷轴、倩谁牢护。
听儿女。
布被蒙头学取(刘后村跋杨通老移居图:一童子肩猫。麒麟猫诗,林希逸作。陆游诗:颓然对客但称猫。《在园杂志》:猫有染色大红者。《耳谈》:嘉靖中,禁中有猫微青色,惟双眉莹洁,善伺上意,名曰霜眉。后死,敕葬万岁山,阴碑曰虬龙冢。古谚:依样画猫儿。苏文忠画猫自题云:相传危危日,画猫能辟鼠。《湖湘野录》:真净和尚《风穴颂》曰:「五白猫儿爪距狞,养来堂上绝虫行。分明上树安身法,切莫遗言许外甥。」《孔丛子》:孔子鼓琴,闵子闻有幽忧之声,曰:「何感若是?」孔子曰:「是也,见猫方捕鼠,欲其得之,故为之音也。」蔡天启《乞猫》诗:腐儒生计惟黄卷,乞取衔蝉为护持。龚诩《饥鼠》诗:痴儿计拙真可笑,布被蒙头学猫叫。)。
句 其五 宋 · 曾几
押先韵
新如月出初三夜,清似茶烹第一泉(宋林希逸《竹溪鬳斋十一稿续集》卷二八)。
句 其六 南宋 · 方翥
押微韵
无端正踏江南路,暮雪萧骚满客衣(以上《竹溪鬳斋十一藁续集》卷三○)。
与林艾轩孙(钧)书 南宋 · 方大琮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八九、《铁庵集》卷二四
某亦知叔秉宣教学士兄远远访吾宗岩仲运干,忆艾轩先生自漕副召,恰七十年,绅能言其风绩,岭人亦有知其孙曾之偶在此者乎?某使乡部时,岩仲语祠田已属他姓,不觉起叹。此非林家私物,忠定赵公所以为师友数百年后计者,而谁敢取之?以司存窠名钱之在倅厅者俾偿其直之半,移镇而南,倅莫克任。既而知了此事杨侯也,蜀士夫与人不同。顾成于邦君,而发之者岩仲也。非独此,某丁酉岁至自京,见其收拾遗文良苦,亦既行世,念中颇衰歇。今后生诵之者皆知尚气节,如见其坐掖垣奋椽笔,缴回新御史除目时;言之者皆知敬长上,如见其据皋比满户屦,既出而知为城南弟子时。田归祠新,所谓表厥宅里,树之风声,著之话言,犹前日事,抑谁之力?岩仲蚤孤,年与内弟不甚远,既长兴怀渭阳,若身任托孤之责者,经纪笃至。非固为义,亦天性然;非独为舅家,尤关涉乡邦。忽诸不祀,皋陶氏家事耳,于建德援民奚预?此意惟识者知之。今先生祠不废,且传矣,既微而复表之,既溃而复植之,既湮而复著之,既仆而复建之,可以扶世教,可以教我民。是机也,窃谓岩仲有力焉,独不足为太史公外孙欤?独易名之请,曩见林肃翁架阁甚有意,某在富沙与岩仲共具藁,俾上于朝未遂耳,读后村《祠田记》者皆有感慨,大贤之后之念贤者,宁能不愤悱!愿常存其为士心,勿坠其为士家。天若念叔敖,必有复兴时。归会吾弟蒙仲新恩,为道亦见所与岩仲书之意。
与刘习静(弥邵)书 南宋 · 方大琮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八八、《铁庵集》卷二四
某旧夏发里门日,辱赐之饯,到司存又赐之书。将解去矣,犹不克谢,其才之短如此,则政之拙可知。乡部自端明蔡公以惠利闻,厥后徽猷林公以风力闻,尊执所及见。曾谓五十年后里闬小子冒焉为之,乃无所闻乎?未尝不知慕前贤,而学力才力有剂量也。今前辈之风流不坠,岿然以德尊望重、上承下启者,习静先生一人而已。盖亲接兰台艾轩父师之印,与封胡共学,有为名卿良史者,教纪、群辈,方入班行,出麾节,以盛名行世,班班未易量数;又有方萌芽令尹,瞠乎其后者,可谓一门数世之盛。独长者凝然其间,不肯为场屋学,不肯为好爵縻,推去冠裳,不解深衣,此其所以为最高最寿欤?非独仪其家为然。复斋之节之学信于四方,而扶植其学以信于乡者,习静之力为多。订史读《易》,著书满家,德与年俱进,以仪其乡者又如是,使某知慕名节,知认趋向,不敢为小人之归者,尊执之诲之赐也。然则所在岂可无乡先生哉?其功其德关涉最大,未易与众人言也。某端平缀班初,节推林肃翁为太学生,屡来问艾轩先生谥议如何,诘其所以问,则曰此吾网山之师也。其语可敬可愧,遂扣之子敬左司,令省吏寻之不见。近岩仲县尉来说,俾案吏求之,果是西山作帅时曾移牒同衔申上,蒙斋袁广微作漕,只行本部覈实,其事遂寝。蒙斋知有象山、慈湖而已,如西山将谥文忠时,其季清夷为常博当笔,只欲作忠文,亦蒙斋意也。专门之学,其不广大类此。艾轩之学岂待核实?惜西山牒检不存,独本司行移仅留片纸,今亦不暇求诸司联衔,只托岩仲携见立夫赵文昌,乃忠定嫡孙,知艾轩往还事为详,必能着力。近如陆子寿、刘屏山、游九言皆得谥,陈同父亦得之,独无为艾轩言者,若得补乡邦阙典,亦后来者之责也。
与岩仲书(二) 南宋 · 方大琮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九一、《铁庵集》卷二五
某近见王正字云闽中有二尉可称:同安之魏兄,尤溪县则贤宗也,要之皆以直得称。闻此语甚喜,而来书乃谓肃翁、蒙仲皆以疏率见戒。区区则谓今世之委婉于辞色之间,其流至于以身徇人,遂失其本心之直者,滔滔皆是,故夫人病其不能率也,率则真,而贤者又病其太率也,率则疏,肃翁、蒙仲之言不为无取。昔人出一言可见肝胆,近世则有逢人且说三分话之说。若司马氏教人自不妄语始,则其法严矣。不妄云者,直在其中,而疏率自无矣。人之性质岂能无偏?自皋陶氏有九德之目,谁能出不由斯?如柔而立、直而温之类,柔、直其所赋也,立、温其所少也,必有以补之而后可以言德,中间一「而」字正是着工夫处。惟贤者能知其所偏,而日夜求以补之者学也。天赋吾岩仲以直,此岂易得?今日之当官临民,他日之正色立朝,至于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是一生得力处。而所以涵养其直者又进进于学问而不已,及其成熟,则语默动作自然中节,合于直温之气象矣,又何有疏率之虑哉?若某之病痛亦自知之,天赋最啬,似柔弱者稍多。柔犹可言德,非特在九德之数,而箕子之三德亦有之;至于弱则堕乎六极,为德之弃矣。故常惕惕然惟恐陷于弱,而思所以立其柔。顾气昏学懒,无以补其不足,奈何奈何!每临利害,辄自猛省。屏归两年,幸不预世事。兹月三日有富沙报,后两日得脩门书,述委折颇详,恐贤宗或见其报行而不知其即日收回也,岂其时恶柔而过于直耶?身为何官,血诚报国,而敢以直为名耶?自此益畏威,益敬怒,得免祸大幸。且老矣目眵,见书卷辄倦睡,学不足以补矣。已矣,惟宗契勉之,则老怀之望。
读竹溪诗一首 南宋 · 刘克庄
五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不敢匆匆看,晴窗几绝编。
参它少陵髓,饶得弈秋先。
友愿低头拜,师曾枕膝传。
已将牌印子,牒过竹溪边。
小雪后二日二首 其一 南宋 · 刘克庄
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吾评世间病,至惨莫如盲。
亲友不觌面,子孙惟认声。
根存神不死,食既魄难生。
赖有鬳斋老,书来吊失明。
寄题竹溪平远轩 南宋 · 刘克庄
七言律诗 押青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
颠(原缺,据卢本补)米含毫野处名,略安栏槛不施扃。
原田足雨陂塘白,天海无云岛屿青。
邻叟扶犁耕斥卤,行人休树濯清泠。
何时去作轩中客,并欲传公道德经(自注:竹溪新注是书。)。
送广师谒竹溪中书五言二首 其二 南宋 · 刘克庄
五言绝句 押先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五十有三个,问法向谁边。
村老小颠尔,竹溪翁大颠(自注:善财参五十三善知识。)。
水龙吟 其十五 林中书生日六月十九日 南宋 · 刘克庄
押词韵第四部
鬳斋不是凡人,海山仙圣知来处。
清英融结,佩瑶台月,饮金茎露。
翰墨流行,禁中有本,御前停箸。
向弘文馆里,薰风殿上,亲属和、微凉句。
已被昭阳人妒。
更那堪、鼎成龙去。
曾传宝苑,曾将玉杵,付长生兔。
地覆天翻,河清海浅,朱颜常驻。
算给扶朝者,临雍拜者,下梢须做。
回信庵书 南宋 · 刘克庄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五六一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三二
某伏蒙钧慈赐以《信庵诗藁》一帙,且辱钧翰不鄙耄昏,使之著语编端。一闻钧命,且喜且惊。此大差委也,某岂其人哉!周情孔思,既非浅见所能测,湘弦泗磬,又非俚耳所习闻,然平生好之笃如得之艰,颇略知古今作者旨趣。大率有意于求工者率不能工,惟不求工而自工者为不可及。求工不能工者滔滔皆是,不求工而自工者,非有大气魄、大力量不能。某于信庵丞相此编见之。谨斋沐课成拙语,手录仰求教诲,未知可作如此道否。或恐其间词义未安,因风批示,容某改定,续申纳也。年耄才竭,技止此尔。就有申禀,某尝见今紫微郎林肃翁夸示丞相所赠墨梅,心甚羡之,常在梦想。不揆僭越,欲扳肃翁例,从丞相求一横轴,并乞跋以真染数字,使某残年暮景得此自娱遗老,且以传示万子孙。不胜临纸祈扣之切。
与洪帅侍郎书 南宋 · 刘克庄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五六二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三三
某恭领近帖,谆复详悉,如侍麈谈,岂胜欣快!某目盲,只是岁除前两三日及岁朝一两次略有所睹,俄又黑暗。时求空青于辨章,亦无之。前肃翁为致二两,初用略效,俄又不然。荷侍郎每每垂问,何感如之!某屡尝为子真谢知己,兹辱尊谕,令录《孝诗》,精加点对,径发至帅阃,不必郑重往建上之意,可谓曲尽荐扬之义。即遣一介报子真,渠必遵承严戒。俟其发至,某当专仆申纳。庭坚之请,辨章本亦念之,况侍郎言重九鼎,朝奏必且夕报。某亦当为一二公言之,但私书非如公牍之可施行,切望侍郎倡率。冯秋、萧教、韩山长,皆辱纳采鄙言,收之夹袋。此三士本不敢求大小状,但得科目号曰「阳岩先生门人」,荣不啻足矣,某与有铭激。陈常卿仙去,侍郎朝闻讣,暮遣诔赙,其诸孤合辞称感,长郎未至,此是其诸弟拜谢书。今人在则栩栩笑语相追逐,一死一生,交情见焉。如侍郎之于故旧,可谓无愧于幽冥之际矣。
答信庵丞相书 南宋 · 刘克庄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五六三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三四
某旧冬因潭府使还,草草奏记,时归未息肩,砚尘寸许,不能备竿牍之礼,一愧也。所拟《信庵先生书诗序》,贪于附名杜集,冒然为之,无卜商、卫宏之学,岂能知《风》、《雅》之意?二愧也。居常自讼,恐为我公帐下儿所笑。佛生前三日,茅檐鹊噪,开户视之,则丞相仲春中浣所赐书函画卷,匮玉篚实,一旦塞满措大屋子。某既进使者,问东山墅、独乐园起居,又会姻族子孙观书展画与篚朌诸宝物,以至邻曲亦来求观,皆云某穷谷一叟,何以得此于元老大臣!巾袭扃鐍,世世宝藏,不敢失坠。初援肃翁例求小小横轴耳,至于一扫匹楮,老干槎牙,修枝劲峭,疏英的砾,功参造化,非腕中有千斛力,毫端无一点尘,安能臻此妙哉!某耄矣,遂与此二轴同卧起,饥以当餐。所恨齿衰才尽,无简斋杰思,仅能冥搜一律诗,少寓激烈摧谢之意。某犬马之齿七十七矣,尚能亲灯对卷作细字。每念诸老惟丞相岿然如灵光殿,后勋业福寿未艾,某虽迟暮,犹冀及见卫武公入相、郭中令书考也。